陈华(73届)——永远的三中

发布时间:2017.11.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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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福州三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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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下这题目的时候,四十多年前的一切如同电影一般展现于我的眼前,校园的老榕树、白玉兰树、游泳池、教学楼、礼堂、音乐室以及校办工厂的车间;尊敬的谢永铨老师、郭锦枢老师、林美英老师,还有许多熟悉的师辈,包括我的父亲——陈敬淼,历历在目,记忆犹新,带着亲切和温馨,牵引着我无限的感怀与想念。

可以说,我从小是在三中长大的。因为父亲曾是福州三中的英语科教师。小时候,我十分顽皮,性格像男孩,经常喜欢打打闹闹,假期里常把院子里的孩子们组织起来,白天一块做作业、玩游戏、打球等,孩子们被我管得井井有条。林壁人校长特别欣赏我的组织能力,当我大学毕业的时候,她很希望我回三中工作。只是父亲那时任三中校长,我担心工作起来不方便,便没有了这种可能性。

1966年文革开始,家里自然也受到冲击。第二年,搬出三中宿舍,住在二中附近,就学于二中。1970年,父母下放到哥哥上山下乡的顺昌。为了能够让我照顾年迈的外婆(外婆家住三中附近),初二转学到三中,班主任是林美英老师,因为从小在三中长大,彼此熟识,对我关爱有加。

到了高中,班主任换成谢永铨老师(后来他是三中副校长)。那时学校规定:学生在一学年中要有几个月在校办农场边劳动边学习。学校的农场建在北峰汶洋,离市区挺远的。有一回,我在校办农场,大约是父亲给谢永铨老师写了一封信,说要从顺昌回福州一趟,并且想看看我。谢永铨老师便亲自把我送到汶洋车站,买了车票,还买了一只番鸭叫我带上。并叮嘱:“和父亲多待几天,不着急回来。”此情此景,现在想来依然有无限的温暖在心头。

记得有一天晚上,雨下得非常大,永铨老师把同学中的一些人叫到一起,说:“听说将从你们这一届开始选拔上大学的,希望你们要好好努力。”在农场的日子里,白天劳动,晚上念书,生活艰苦,但许多同学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头,极其用功。我自然也和他们一样。这之后,许多人还真的考上了大学,比如我的同窗好友江津、钱薇、邹式汀等。

三中的郭锦枢老师是一位著名的音乐教师,他不仅有丰富的音乐知识,而且弹得一手好钢琴。他刚分配进三中时,就曾经引起了轰动,父亲非常赏识他的才华,母亲也想让我拜他为师,无奈我那时年幼贪玩,一直没能开始。初中的时候,我萌生了强烈的学习钢琴的愿望。因为母亲在幼师教音乐的缘故,我便进行了一些基本的练习,后来就正式拜了郭锦枢老师,开始比较系统地学习钢琴。可以说郭锦枢老师是我的钢琴启蒙老师,是他带我走进了音乐的殿堂,同时,他既认真执着又乐观向上的精神追求还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人生。

从小,我对文艺感兴趣,除了学习钢琴外,我还参加了学校的宣传队,不时地外出表演,舞蹈跳得特别用心和出色,还学了点芭蕾,在三中曾跳过芭蕾“白毛女”片断。

1973年高中毕业。谢永铨老师把我们几位同学留在由他组建得“射流车间”里。我则一边当郭锦枢老师的教学助手(正好那时候他的声带有些问题),一边在工厂里做工。三中的校办工厂和音乐室仅一墙之隔,就在教师宿舍楼下。通常,每天早晨我会提早到校练琴,休息日或晚上也经常在那练琴。说实在的,厂长李国光老师对我很宽容,容许我不时去练琴什么的。其实,早晚练琴,对住在那里的老师也多有吵扰,但大家对我都很关爱。

当时三中设有“文艺班”, 我和郭老师一起带了两届,学生中就有我现在的同事劭宁。那时我主要负责舞蹈,期间也编创一些舞蹈节目,总的来说算是做的比较好,外校的许多人还特地跑来我校学习。

1977年的一天早晨,父亲非常高兴地拿着收音机跑到我的床头,把我摇醒,说“你听,你听……”,接着,我就听到收音机里面说恢复高考的事情,很是高兴,父母鼓励我去报考,父亲说:“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,只有自己努力了才会有所收获。” 并征求我的意愿。最终决定:报考大学音乐系。专业考试的时候,郭锦枢老师亲自带我去。当时全市才十几个名额,很多专业团体的演员都去报考,年龄层次差别很大,我感觉考大学比登天还难。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,终于幸运地考上了福建师大艺术系。

父亲虽然离开我们16年了,此刻,叙述关于三中的记忆,我的笔依然不由自主地写到他,这实在是因为父亲对于三中以及作为三中学生的我的成长关联紧密。

父亲下放回来以后,在三中教务处工作,没有安排任何职务。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,父亲才得以复出,先后担任教务处主任、副校长、校长。父亲是一个严肃而又富有爱心的人,学生对他多有敬畏。有一回我路过操场,上课铃声响后,一群准备上体育课的学生吵闹不止,却猛然间寂静下来,回头一看,原来是父亲在远处出现了。虽然父亲对学生较为严厉,但他却深爱着学生。记得父亲去世准备出殡的前夜,八点多,家人正准备休息之际,门铃响了,来者自我介绍是父亲的学生,正在省立医院住院,刚知晓父亲去世的消息,因为自己正住院,无法参加第二天的葬礼,于是由家人搀扶着,前来表达对父亲的悼念。言谈中我们了解到,他当年因为家庭成分问题不能上大学,是父亲爱惜人才而将他留在三中教务处工作,后来调往家乡的教育行政部门工作,现在生活得很好,他一直十分感激父亲。

父亲是一个严以律己的人。在三中担任校长期间,我们家没有房子,全家挤在外婆家住。学校后来盖了几座新的教师宿舍,分房子时,父亲对我们一家人说:“我们不要拿房子,这样更好工作”。此后虽然父亲有升迁(任福州市副市长——编者),但都没分到单位的房子,一直到了1992年,父亲所在的单位建房,才分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,但他只住了一年不到的时间,19934月就去世了。

我每次见到父亲的同事、朋友或他的学生们,大家对父亲的为人及其对教育事业的热忱、对三中的贡献等都十分赞赏。我的内心总能感受到一种温暖与激励。据我所知,后来父亲担任市领导,还念念不忘三中,每到一处就与当地的三中校友联系,总是希望把三中的校友拢在一起,加强联系。1985年他赴香港工作,创建了香港的福州三中校友会。这一切让我深切地感受到父亲对教育事业的执着以及对三中的热爱。

父亲对我要求很高,我在幼师工作的时候,曾想放弃行政干部职务,专心教学,父亲知道后很严肃地找我谈话,他说:“如果我是领导,最不爱听到这种话,你有能力为大家服务,为什么不做呢?”从此,我明白了,人要不断地追求上进,要不断地完善自己,不应该有终点。如果说我今天在某些方面做出了成绩,与父亲的教育和严格要求是分不开的。

与三中有关的这些经历,无疑是难忘的。三中,是我最初的成长摇篮,它为我的灵魂打上了第一层底色。岁月流逝,物是人非,浮华落尽,留下真醇。我只想说:“三中,永远在我心底的最深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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